在国庆假期的尾声，宜宾五粮液股份有限公司的一则人事变动公告在市场中引起了不小的波澜。10月7日，该公司公布了第六届董事会2024年第10次会议的决议公告，其中涉及对董事会成员和公司高级管理人员的重大调整。这起人事变动不仅令市场意外，也给处于冲刺千亿营收目标关键时期的五粮液未来带来了一些不确定性。
根据公告内容，五粮液股份有限公司总经理蒋文格因身体原因辞去公司董事及董事会下属相关专门委员会职务，不再担任公司总经理。公司董事会聘任华涛先生为公司总经理，其任期与其他高级管理人员一致。
在蒋文格掌舵的岁月里，五粮液在营收上有所攀升，但增长速度却显得愈发缓慢，五粮液与茅台之间的业绩鸿沟，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不断拓宽。与此同时，对于千亿营收目标的完成似乎也有些吃力。更令人忧心的是，五粮液的核心产品普五八代，正经历着价格倒挂。
随着蒋文格的卸任，华涛接过了指挥棒，但他作为白酒行业的新手，缺乏必要的行业积淀。另外，在公司近年来人事更迭频繁的背景下，管理层已经引入了多位缺乏行业经验的新人，这种人事布局让人对五粮液能否在激烈的市场竞争中保持稳健的增长步伐，充满了疑虑。
稳健的经营战略致增速减慢
贵州茅台与五粮液差距日益拉大
蒋文格于2022年2月17日起开始担任五粮液股份有限公司总经理，到目前为止时间仅过两年半，与前任相比，他的任期显得较为短暂。彼时，蒋文格接任的为邹涛，后者在五粮液股份总经理的位置上任职一年多后，便快速升任五粮液集团的更高职位。再往前追溯，五粮液的两位前总经理陈林和徐可强任期分别长达16年和11年。近年来的频繁换人与过往的长任期形成鲜明对比，可能暗示了该职位当下存在较大的压力和挑战。
自蒋文格接任总经理职位以来，五粮液似乎进入了一种相对保守的发展模式，即以“稳健”作为发展基调。2023年12月18日，在五粮液第二十七届共商共建共享大会上，蒋文格作了2023年营销工作报告发言，他强调了“稳字当头、稳中求进、提质增效、多作贡献”的总要求。
在这种经营战略下，五粮液近年来的业绩增速呈现出放缓的趋势。iFind数据显示，五粮液2018年其营收和净利润增速分别高达32.61%和38.36%，彼时贵州茅台的营收和净利润增速还仅为26.49%和30.00%，但是自2022开始贵州茅台的营收和净利润增速便首次超越了五粮液，并在2023年和2024上半年一直领先五粮液，2024年，贵州茅台营收和净利润增速分别领先五粮液6.46%和2.69%。
由于业绩增速放缓，作为白酒行业“老二”的五粮液和“老大”贵州茅台的业绩鸿沟便逐渐被拉大。iFind数据显示，2018年茅台和五粮液的营收差值为336.09亿元，净利润差值为283.11亿元。随着蒋文格2022年担任总经理一职，这一差距并未得到有效遏制，反而有加剧之势。2022年两者营收差值为501.31亿元，净利润差值为257.69亿元；2023年，两者营收差值为644.22亿元，净利润差值为325.06亿元；2024年上半年，两者净利润差值急速增大到556.77亿元，近年来首次超越营收差值。
除了业绩增速慢于贵州茅台外，与其他头部酒企相比，五粮液的业绩增速也不占优势。iFind数据显示，2022年，山西汾酒、洋河股份、泸州老窖的营收增速分别为31.26%、18.76%和21.71%，均大于五粮液11.72%的营收增速。2024年上半年，虽然洋河股份营收增速有所放缓，但是与山西汾酒和泸州老窖相比较，五粮液营收增速仍处于劣势地位，这也导致五粮液与后两者的营收额差值越来越小。
从市场估值和股价的角度来看，截至2024年10月7日，五粮液的市值仅为6308亿元，每股价格为162.51元，相比之下，贵州茅台的市值高达2.20万亿元，每股价格为1748.00元。五粮液在市值上仅为贵州茅台的四分之一，其股价也仅为贵州茅台的十分之一，显然市场对茅台的追捧远高于五粮液，虽然都是头部高端白酒品牌，但是双方市场地位早已相差悬殊。
“江湖上老大不好当，老二也不好当，尤其是当过老大的老二。” 这句话是五粮液前董事长李曙光在2018年与茅台董事长李保芳会面后发出的感叹。然而，从当前的情况来看，五粮液与身前的贵州茅台之间的差距正在被逐渐拉大，与身后的泸州老窖、汾酒和洋河差距正在缩小。五粮液虽然在努力维持其市场地位，但面临的挑战和困难不容忽视。
近年来高层频繁调整
总经理华涛无白酒经验
根据公开信息，自2018年以来，6年时间内五粮液集团共有10名中高层管理人员涉嫌严重违纪违法落马。另外自2023年以来，五粮液股份有限公司的高层领导频繁变动。2023年第三季度，副总经理、董秘蒋琳调任宜宾市商业银行副行长，原宜宾发展控股集团副总经理章欣空降接任五粮液董秘职位。紧接着在2024年一季度，原副总经理刘洋调任四川酒茶集团后，蒋佳接任副总经理，分管销售。然而，在这一系列调整后不足一年的时间里，总经理职位再次发生变动，蒋文格因身体原因辞去总经理职务。
五粮液新任总经理华涛1973年11月生，1995年10月参加工作，虽然在政府部门拥有丰富的工作经验，但在白酒行业的履历却显得单薄。公开资料显示，华涛历任宜宾市交通运输局党委委员、副局长，兴文县委常委、县政府常务副县长，长宁县委常委、县政府常务副县长，江安县委副书记，宜宾市城市和交通建设投资集团公司党委书记、董事长，宜宾市交通运输局党委书记、局长，宜宾高新技术产业园区党工委副书记、管委会主任等职。
五粮液的管理层似乎存在一种令人担忧的现象，即多位高层管理人员在加入公司前缺乏白酒行业经验，这不禁让人对五粮液未来的战略方向产生疑惑。有类似情况的高管还包括董事长曾从钦、副总经理李健和财务总监、董事会秘书章欣等人，他们在加入五粮液之前同样拥有政府部门的工作经历但缺乏白酒管理经验。面对行业内部的激烈竞争和外部市场变化，这种管理层背景的同质性可能会影响到公司的竞争力和创新能力的发挥。
从薪酬来看，iFind数据显示，2024年上半年20家上市白酒公司薪酬总额为196亿元，其中14家白酒公司薪酬总额在增长，仅6家在下滑。薪酬金额增加较多的是贵州茅台、水井坊和山西汾酒。但是五粮液的薪酬总额减少了1.19亿元，这一减幅在行业内显得尤为突出，反映出近年来五粮液公司在人力资源成本控制上出现了明显的收紧。
达成千亿营收目标吃力
大单品普五八代价格倒挂
2022年4月29日，在五粮液的业绩说明会上，董事长曾从钦提出了“十四五”期间的增长目标，即保持两位数的增长，并在“十四五”期末达到千亿营收规模。截至到2024年，五粮液年度营业额还未曾突破千亿目标线，反观贵州茅台在2021年便突破千亿目标线，并在2023年实现了历史上首次营收利润“双千亿”的目标。
五粮液2023年营收832.7亿元，尽管其在2024年也设定了营业总收入两位数增长的目标，但上半年营收总额仅为506.5亿元，营收增速也只为11.30%，按照此增速计算，2024全年营收预计约为926亿元，即2024年度冲刺千亿无望。为了在“十四五”的最后一年实现千亿营收目标，五粮液在接下来的2025年中仍需保持至少8%的增速才勉强完成目标。考虑到白酒行业日趋竞争激烈和市场诸多不确定性，五粮液能否持续实现这一增长目标仍存在疑问。
产能是支撑五粮液走向千亿规模的重要因素，蒋文格曾在2022年4月对外表示，“公司当下拥有浓香型白酒原酒产能规模为10万吨，在“十四五”战略发展规划中，计划通过“2+2+6”总体布局，实现新增10万吨原酒产能、总产能达到20万吨的规模。”为了实现产能扩充，公司近年来也投入了较大的成本，2023年相比较于2018年研发费用翻了4倍，达到3.22亿元。
五粮液的核心产品普五八代近期也遭遇了价格倒挂的困境，这一问题对公司的持续盈利能力和品牌价值构成了挑战。iFind数据显示，截至10月7日，普五八代52度/500ml规格的批发参考价为960元/瓶。然而，在某些电商平台上，由于官方的百亿补贴优惠活动，普五八代的最低售价仅为856.5元/瓶，价格倒挂明显。
在华涛履新五粮液总经理之际，不难发现当地政府对五粮液的发展寄予了厚望，但摆在新任领导班子面前的挑战仍不容小觑。当前白酒行业正处于深度调整期，市场竞争日趋激烈，五粮液冲刺千亿销售目标的工作面临前所未有的压力。考虑到华涛此前并无白酒行业管理经验，这无疑为五粮液能否在这一关键时期实现既定目标增添了几分不确定性。
编辑 | 吴雪